程永茂
敬業奉獻
北京
2023年第一季度“中國好人榜”
程永茂，男，1956年3月生，中共黨員，北京市懷柔區文物管理所長城修繕技術專家。程永茂對長城修繕事業投入了極大的熱情和精力，以一絲不茍的敬業精神和勇攀高峰的創新精神創造出不平凡的業績，為高標準建設長城國家文化公園、全力打造長城維修保護經驗交流平臺作出了重要貢獻。
從鄉間瓦匠蛻變為長城修繕專家
“我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以后會干長城修繕工作。”程永茂說。1972年，為了有一門傍身的技藝，只上到小學五年級的程永茂開始跟著舅舅學習瓦匠活。“那時候能學一門技術，是很值得驕傲的事。”經過20年的磨煉，程永茂熟練掌握了砌、抹、壘、溝等瓦作技術。1991年，他進入北京懷建集團園林古建公司，參與了紅螺寺大雄寶殿古建的復建工程。在此期間，程永茂遇見了對他影響深遠的師傅樸學林先生。樸學林出身瓦作世家，是故宮博物院高級工程師、興隆門瓦作第十五代景字輩傳人。程永茂生性要強好學，遇到這樣寶貴的機會，便虛心向師傅樸學林請教。“樸先生手藝很好，手把手地教我，囑咐我要把基本功練好。”程永茂說。
2004年，程永茂接手了他的第一個大規模長城修復工程——懷柔黃花城段長城。第一次上長城，程永茂又驚訝又好奇，他很難想象古人是如何在山上修建規模這么大、工藝又這么精巧的建筑的。程永茂招聘了一支幾十人的施工隊伍，“有的地方太險，普通人站都站不住腳，更別提干活了。有工人來干了幾天，腳疼得不行，走路一瘸一拐的，實在干不下去了。”比起人力，更難的是運料和用水。騾子不能踩踏長城，只能用卷揚機將材料垂直拉上來，再用人力搬運。一塊磚重20斤到30斤不等，工人們一人一次只能背兩三塊。長城海拔1000米左右，極度缺水，只能靠好幾個高壓水泵，用一根細細的白色水管，將水抽上來。“修繕長城這件事，得用古法，進行最小干預，急不來。”程永茂說。
“不管多陡多險的活，我們團隊沒有干不了的”
一修就是近20年，程永茂團隊的長城修繕技術漸趨成熟。程永茂總結了一套“五隨”法，即：隨層、隨破、隨彎、隨舊、隨殘。程永茂要求，修繕長城的過程中，要修舊如舊，保持古長城的風貌，修出遺址長城的風韻來。“殘破的地方要依舊保持殘破，一定要隨坡就勢，按照原有的山彎修建。”
2017年，程永茂接手了箭扣長城修繕項目。箭扣長城，一向被認為是明長城最險峻的部分，也是北京長城風光的集大成者。程永茂和專家討論后決定，去除對長城本體有安全隱患的植被，酌情保留不影響長城結構安全的植被。箭扣長城中的“鷹飛倒仰”段，顧名思義就是鷹飛到了這個地方，也要仰著努力振翅才能飛過去，這里坡度接近80度，每一階臺階只有幾指寬，且全都是松動的搓腳石。修繕這段長城，對程永茂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。“鷹飛倒仰”段坍塌了大概40多米的墻面，多個幾百斤重的石條滾落至幾十米深的溝底。人搬不動，騾子也拽不動，程永茂只好讓工人們用卷揚機拉住石條，拉個6、7次才能使這些石條歸位。程永茂驕傲地說，“在咱們懷柔，不管多陡多險的活，就沒有我們隊干不了的。”
在這次修繕之前，“鷹飛倒仰”曾數次發生戶外驢友墜落死亡的事故。程永茂記得修繕完畢后，他曾在長城上遇見特意來看修繕成果的游人。游人驚喜地跟他說，肉眼根本看不出修繕的痕跡，保留了古長城的原貌，但踩上臺階又感覺扎扎實實、穩穩當當的，不用再擔心城磚脫落了。程永茂聽了很欣慰。
每周至少爬一次長城 直到再也爬不動
程永茂的辦公室里，處處都是他修了近20年長城的痕跡。門后的角落里，放著十來根自制的登山杖，是他用灌木枝燒制而成的；門邊，放著他往常做瓦匠時常用的工具；北墻上掛著明長城箭扣段總平面圖、懷柔區明長城已修繕段總平面圖，上面清楚地標著各處敵樓和關卡，以及長城各處景致，都是程永茂用電腦繪制的。從2004年的黃花城，到慕田峪、青龍峽、鷂子峪，再到現在的箭扣，程永茂和他的團隊修繕長城的總長度已經達到20公里左右。這些圖，不僅是他畫出來的，更是他這些年親自“走”出來的。
現年67歲的程永茂仍保持著每周至少爬一次長城的習慣。如今的他瑣事繁多，卻仍然堅持爬長城，“光聽電話匯報和親自去查看，那能是一回事嗎？”上長城的山路崎嶇不平，行至陡峭處，甚至需要攀扯兩側的樹枝才能爬上去。程永茂說，這段路連騾子走起來都很吃力，上山速度很遲緩，得一步一個腳印才行。走到施工隊所在的地方后，程永茂低下頭來認真檢查上個星期的工作成果。他拿著數碼相機，將他認為修得好或不好的地方拍攝下來。工人正忙著搬墻磚，看到程永茂，紛紛過來打招呼，“您看看，上周這么干行不行？”程永茂就和工人探討起了業務。他要求工人必須將長城上原有的碎磚復位，盡量將碎磚拼成一塊磚石，“如果實在找不到了，再用咱們的新磚填上空位。”每次遇到他認為古人修得格外精巧的地方，就會停下來欣賞良久。該項目的項目經理小趙從2004年修黃花城段時就開始跟程永茂合作了，在他眼里，程永茂性格隨和，從不擺架子，但程永茂容不得一點馬虎，有一點干得不好的，都要求返工重來。“他對長城是真有感情，砌磚都親自上陣指導，干起來不分晝夜，過節都不能耽誤他上長城。”小趙說。
2022年開春，程永茂又帶隊開始了箭扣長城修繕四期項目。年齡漸長，他覺得自己爬山速度不如從前了，但只要有力氣，就盡可能多上長城，多去工地，多去看一看這座他深愛的古跡。“我會一直爬到老，直到我再也爬不動為止。”他深情地說。（責任編輯：黃舒雅 陶恒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