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紀蘭在山西代表團駐地接受記者采訪。記者 顏維琦攝 申紀蘭，中國唯一從第一屆連任至第十二屆的全國人大代表，從山西省長治市平順縣西溝鄉西溝村走出來的農民，她見證了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誕生和成長。 這些年，每到兩會，她總會成為“話題人物”，今年也不例外。她的一句話，在網絡上往往會被放大成標題，掀起一陣議論。在網上引起最大爭議的，還是說她“從不投反對票”。 和申紀蘭的對話在代表團駐地的房間進行。晚上8點多，這位84歲的老人仍在不厭其煩地回答幾位記者的提問，幾乎有問必答。北京初春的夜晚，屋里有些悶熱，老人的鼻頭微微滲出了汗。 “不少人都在議論您的‘從不投反對票’，您怎么看？” 面對記者一見面就提出的問題，申紀蘭平靜地說：“內心擁護的事，我就投票，不擁護的事，就不投票，這個問題我再多說也沒有用。我就知道，當人民代表，就要代表人民的利益，不能從自己的利益出發。作為黨員，不能謀私利，要聽黨的話，跟黨走。” “連續當選十二屆全國人大代表，您覺得大家為什么要選您？” “這是黨和人民對我的信任，知道再次當選，我很激動，也很感激。”申紀蘭一臉真誠。和她的交談中，黨、人民是她提及最多的詞。 對于她自己做過的事、幫過的人，要不是記者一再追問，她并不主動提及。 許多人不知道，她曾經推動“男女同工同酬”寫入憲法；她多年呼吁“貧困縣要先吃上醫保”，為農民享受到合作醫療盡了心力…… 許多人不知道，她帶領村里的婦女在荒山上種樹；呼吁關注山區交通，使西溝村和周邊村都通了水泥路……去年一年受邀去各地講課96次，外省市的村民慕名到西溝來找她反映情況，她也都細心接待。采訪中，記者努力捕捉言談間那些過往和當下的細節，試圖還原這位老人的日常生活。 還有許多人不知道的是，申紀蘭有過正廳級的職務，她卻主動放棄，回到了村里。 “不少人跑官、要官，擠破腦袋想當官，為什么到手的‘大官’您還不要？有那么多機會可以往上走，為啥不用？” 申紀蘭一句話點破了記者的疑問：“我不轉干，不轉戶，沒領一天工資，沒要一間住房，就是想和農民在一起。農民富起來，我也就富起來了。群眾不富我先富，哪像共產黨！” 對她的采訪進行得有些不一樣，記者預設的一堆問題，常常被她幾句話就化解了。而她的話，乍一聽帶著“文件味”，細想卻是再樸素不過、自然流露的大實話。她說，我的孩子也是普通人。為公不為私，才是共產黨；她說，農民想什么，我都知道。我現在就盼著農村還要大發展。她的忠誠和本色用不著華麗縝密的語言裝點，幾十年光環照耀下，她平靜地保持著一個農民、一個老共產黨員的初衷。 “在村里，我有不到一畝的口糧田，地里種的玉米、土豆，全是我自己弄的。” “現在每天事情很多，我不怕吃苦，只要大家需要，能給群眾辦點事，我就滿意了。” 采訪結束，申紀蘭高興地和記者握手道別：“你們年輕人，要加油。”一雙粗壯的大手，很有勁兒。（記者 顏維琦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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