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種年夜飯，只能中午吃——福利院晚上關門早，老人家回去也不方便；
有一種年夜飯，祖孫不同姓——11年前兩家人還素不相識……
今天，住在彭浦新村的大學生周姝家中，將迎來兩位年屆八旬的孤老。這樣的“年夜飯”，從2002年吃到2012年，他們一起度過了整整11個年頭。
“就是我的爺爺奶奶呀”
過年前一周，周姝和媽媽一起去汾西路上的閘北區社會福利院給兩位老人拜早年，拜年禮很普通——一箱牛奶，給奶奶熊秀英補鈣；半斤白切羊肉，給最愛羊肉的爺爺袁雙麒解饞。周姝家靠低保維持生活，讀初中一年級時，她在學校的牽線搭橋下與兩位孤老結成了對子，經常利用放學后的時間，到福利院探望他們，陪著聊天，幫著剪指甲。每年春節，她和媽媽朱美蓉都要做一桌子好菜，接兩位老人來家熱鬧一下。
“沒啥堅持不堅持的，他們就是我的爺爺奶奶呀”，小周說，今年她開始攻讀復旦大學法醫學系研究生。多年前，從彭浦三中考上久隆模范中學后，小周功課忙了，可跟爺爺奶奶卻沒有生疏，有時間總會去陪伴、照料老人。一次她在學校里獲得獎學金600元，放學后顧不上回家，直奔福利院，向爺爺奶奶報喜：“這筆獎學金，100元給爺爺，100元給奶奶，你們去買點東西補補身體！”
去年春節前，小周邀請爺爺奶奶到家里來吃年夜飯。他們得知周姝的家人中有人得了重病，不愿意再讓母女花錢又費心，就說不在上海過年，婉言推掉了這份盛情。幾天后，小周了解真情后，馬上趕去探望。
“其實他們對我更好”
“其實，他們對我更好”，每次說起爺爺奶奶，小周總會微笑。她忘不了，每次去宿舍看望，他們總拿出最好的東西來招待自己，幾顆糖，一袋餅干，都是特意留出來的；準備高考時，壓力挺大，爺爺專程過來勸導，要她相信自己；上大學的頭一個冬天，奶奶知道她怕冷，顧不得才動完手術的眼睛，緊趕慢趕織出厚厚一件毛背心，小周一直穿到現在……
小周最喜歡跟爺爺奶奶聊天，聽他們講當年下鄉時的故事，艱苦的日子里也有不少溫暖和快樂，小周學到最多的，就是無論何時都要拿真心對別人。如今爺爺奶奶都80多歲了，依然樂觀開朗。這不，上周二去看望時，奶奶抱怨晚上睡不好覺，身邊的爺爺倒是睡眠甚佳，小周馬上接口 “那爺爺就借幾只瞌睡蟲給奶奶吧”，誰知爺爺頭一搖，一句“不借”，笑翻了大家。
偶爾也有爭執。比如吃今年的“年夜飯”，老人家總怕麻煩別人，堅決要求自己慢慢走過來就好。小周和媽媽當然不同意，兩站路的距離雖說不遠，可大冬天兩位老人自己走怎么成？好在小周用“一年比一年早趕到福利院去接人”的辦法，年年得勝，今年估計也不會例外。
拌海藻菜是必備
年夜飯飯桌上的菜，小周和媽媽早就開始精心準備。兩位老人一直愛吃的拌海藻菜，口味酸甜又開胃，聽說又有保健功能，當然少不了。至于爺爺最愛吃的羊肉，倒要限量供應。原來，爺爺有高血壓、高血脂，醫生早就明令肥肉不能多吃，可他總不夠自覺，只能依靠奶奶監督，小周這個小孫女有機會也總要幫著“督促”一下。
11年一路走來，兩位老人眼中，小周也從當初的小丫頭，長成了漂亮大閨女。每次奶奶見到了總要叮嚀幾句：“準備啥時候工作”、“啥時候談戀愛呀”、“人一定要看準……”在周姝心中，爺爺奶奶還是那么慈祥，可身體卻不如早幾年了。今年期末考試時，爺爺不舒服進醫院輸液，怕影響她考試還特意瞞著，考完試她才知道，又生氣又擔心。新年，她的愿望之一就是祝爺爺奶奶健健康康，高高興興度晚年。（記者 彭德倩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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